沿途遇到了几组玩家，视线交汇之间神色都很紧绷，挤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却一个劲的往秦非身上瞟。秦非走过去时，萧霄正在给林业和凌娜做科普：导游的声音又一次回响在秦非脑海中：

【恭喜12号圣婴获得：1积分！当前积分：2分！】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边，一副秦非不告诉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样。

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这次轮到萧霄脸上冒出问号：“？”如萧霄所想的那样，刀疤手中的匕首正是他的天赋武器。

狭小的空间不足5平米，内部漆黑一片，只有一把椅子放在正中间。秦非微垂着头，思维早已发散到了九霄云外。“你……”

此刻直播中的时间已近黄昏，12号房间的主人没有将窗帘拉开，昏沉的夕阳被乳白色的纱帘所遮掩，室内晕染上一层酒红色的薄暮，像是一层昭示着不祥的血色。

外面传来修女的声音，在晚餐即将开始之时，那些头昏脑涨的玩家们终于清醒了些许。弹幕界面就像是和他失联了一样。餐厅是第一案发现场，这很明显，那道痕迹是自餐厅由内向外进发的。

规则世界里的主播们每日都挣扎在生死的边缘线上，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做结婚怀孕生孩子这种自寻死路的事。徐阳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应该是在二层的阁楼。”

原本体力耗尽的众人在睡了一觉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虽然皮肤颜色青白刺眼，一看就是死了不知多久的尸体，但比起之前血肉模糊的一团还是顺眼上了不少。撒旦：“……”

按家中老父的叙述，守阴村中家家户户都以赶尸为生，虽说这一脉几十年前就没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赶尸匠！总能有一两个人还会吧。估计那三分就是在幼儿园里拿的。他的血液中流淌着一股兴奋，那种兴奋是从大脑皮层深处延展而出的, 很快遍布全身。

几百号人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势、抬头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样，眼圈青黑，肤色苍白，看起来倒比玩家们更像是活尸。他甚至后退了几步，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几人。

两声。“我焯，怎么就到12点了？”

秦非停下脚步：“谢谢您，就送到这里吧。”

地板和墙面老旧斑驳，却还算得上干净，桌椅、书柜和床分别摆放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窗台边甚至还摆着一盆不知名的绿植，正努力舒张叶片, 吸收着窗外那并不灿烂的阳光。

凌娜还以为其他人都已经死了，战战兢兢地摸索了许久，却在好不容易才在零点之前找到了位于浓雾正中心的杨柳树。

崔冉却已然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宋天身边。他看着自家姐姐对两名玩家追逐攻击，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猪佩奇动画片还要高兴。

道士，在规则世界中，这绝对是最有用的几个职业之一。

秦非的嘴角噙着笑，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没办法嘛，为了生活整天风吹日晒的，皮肤粗糙一些也是难免的事。”和走廊两侧的卧室一样，这扇铁门同样也上着锁。终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脸，大步流星地朝院门方向走去。

不仅玩过游戏，还看过电影，里面那些无脸护士属实是他的童年阴影了。他还以为那些观众只是像昨夜看华奇伟那样，是被玩家死前的绝望与惊慌所吸引。“为、为什么？”那两人中意识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头问道。

几秒钟后。“走快点，不要留在这里！！”不痛，但很丢脸。

直播大厅的观众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如果没问题的话，为什么积分播报迟迟没有响起？“直播看了几百场，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24个圣婴是24个人格”

……

两边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新观众们被气的半死：“要不要点脸啊你们就硬捧？这主播明摆着就是要翻车！”确实擦得干净，锃光瓦亮的简直能照出人影。

秦非停住脚步，在几米远开外观察着他们。林业倏地抬起头。可谁能想到，看起来冰清玉洁的秦非也如此精通此道呢？？

他穿着一身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脸色青白的鬼婴手脚并用，抱住他的脑袋。

颠倒黑白，但又没有完全颠倒。

听14号这样说，他挑挑眉毛：“但，直播刚开始时钟声就响了，或许那次不算数呢？”

赞美总会令人心生愉悦，即使对秦非这种看情况下都自我到完全视其他人的反应于无物的人来说，也是一样。撒旦抬起头来。

除了满地的虫蛇鼠蚁，就只有像是永无止境一般不断蔓延、转折、再蔓延的围墙和地面。时间仅仅只过去了两分钟，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戏进程。假如他将“有什么菜”问出口，会不会被这个凶巴巴的老板娘认作是在挑衅？

他关掉弹幕翻身下床，来到书桌边。他想再见秦非他们一面，却被孙守义告知，秦非和萧霄已经进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