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屁，你翻了老婆都不会翻。”鬼火和三途也都站了起来。秦非向门那边迈了一步。

没有门轴、没有门框，这扇被四块砖头垫起来的门，就这样缓缓打开，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间。窗外吹来一阵风，将房梁上的纸钱吹得左右摇晃，细碎干枯的纸片发出窸窣的声响，宛若人死去前低声的喟叹。

秦非将门阖上，随手从抱枕那个被扎出的洞里抠出一坨棉花堵在猫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单纯。再往下是几条休息区生活规范。

此时，玩家们正穿着整齐划一的红白条纹T恤，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累死了，他还想快点回去休息呢。

在极近的距离下，秦非可以看到兰姆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断蜷曲又放开，他的嘴唇发颤，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样。秦非却并没有什么所谓，琥珀色的眸底依旧清澈透亮，浑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她她她，她不是我杀的，是2号杀了她，我只是把她带回房间了……”

紧闭的铁门前，三名玩家对视一眼，眸光骤然发亮。

距离那怪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装看起来真的好禁欲哦！”

主播那边肯定什么也看不见，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读心一样，和观众们无缝交流起来。……

萧霄手握成拳，十分不忿地骂道：“靠！凭什么啊！？”老板娘面无表情地在板子上记下，转身离开，林业低着头，越过三途和鬼火之间的缝隙，偷偷摸摸打量着外面。其他人勉强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够找到导游。

远处神父站在高位，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从游戏开始到游戏结束，他都只是直着一根筋硬找。副本里有近三十个玩家, 他到现在连人脸都还没认熟，哪怕三途说的是其他某个林业一点印象也没有的边缘人物，他都不会觉得这么惊讶。

“你们是不是想说，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为什么不现在出去刀了24号。”但，就像高中上数学课时一样，鬼火很快就变得精神恍惚起来。秦非诧异地眨眨眼：“下午还有人出去过？”

秦非没有回答, 安抚地笑了笑。“所、所以，我们，要怎么办？”秦非斜对面，谈永的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那天具体发生的事, 就连蝴蝶公会的内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实到场的那二十余人而已。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也对。无论是从人数还是武力值方面，19号都失去了优势。

不要说话。被怼的灵体不屑一顾：“看就看！”

否则现在，他们说不定已经和那个任平一样魂归天外，变成炒肝糊糊汤里不知名的内脏碎片了。

女鬼：“……”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号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也不会说那么多，暗中簇拥着三途提出那个搜房间的要求。

那雪白的墙壁、光洁的地板，此刻都已变了模样，上面遍布着肉瘤般的突起。

林业已经失去了判断外界情况的能力，或许过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许只是在一瞬间。看样子，这次发生的事十分精彩。但观众们却并不知道这一点。

“啊……要我说实话吗？其实我也没看懂，不过看主播的样子他应该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吗。”

他们不能再耽搁了。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连贯的车辙，旁边完全没有手印。

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费神去跟他们解释。程松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敛着眉目：“然后呢？”

他猛地收回脚。秦非道：“其实，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等就可以了。”

冰冷湿黏的触感令林业浑身一僵，鸡皮疙瘩不自觉的涌起，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14号圣婴已退出本次选拔。】找到了！玩家们：“……”

“你们排着，我先走了。”秦非向林业和凌娜点了点头，挥手转身离开。村祭，神像。

可这一次，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他就这么轻飘飘地找到污染源，之后对方像个景点讲解员一样尽心尽责地帮他分析了一遍副本，最后，甚至将刀子递到了他的手上。它这一路看见了许多全身闪烁着彩色光芒的高阶灵体，全都行色匆忙地闪身进入D级大厅, 这引得它十分好奇。

在敲得指骨发疼之前，镜中那人终于显现出了轮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镜面中，高领罩袍上的暗纹将它的脸庞衬托得禁欲又冷峻。秦非委屈死了：“我说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务分别是“偷窃”与“屠杀”，这两个任务都没法做。

不是林守英就好。他的面部轮廓分明是清楚的，脸上也没有任何东西遮盖，可无论秦非怎样尝试，眼中所见却始终无法在脑内清晰地成像。秦非能够感受到某种奇异的能量，正在他的身体里肆无忌惮地流窜，像是一团黑色的雾席卷他的身体。

真是不好意思，一次也没有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