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解释是无用的，黛拉修女不会听，她一看就是那种武断的专制者，绝不会给案板上的鱼肉争辩的机会。

人群最前方，唯独那个赌徒依旧双目炯炯地望着荧幕。“好像说是半个月。”镜子中的里人格给他发布了任务……那任务简直难以启齿。

林业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个大爷遍布褶子的脸，忍不住悄咪咪打了个寒战。

幸好这句话没被神父听到，不然他可能会被气得提前去见上帝。刀疤虽然暴虐又冲动易怒，但他显然是个识时务的人。

秦非神色未变，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许。这绝非是某种预测或联想，而是秦非切切实实可以确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人究竟长成什么模样。那笑声像鸭子般低沉又粗哑。

还打个屁呀！“他、他没有脸。”它看得见秦非。

村长的年纪已经不轻了，须发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着头，双目定定直视着半空中的某个点，口中念念有辞。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时间来看，这个副本的时间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时间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资料那个书架上却只有1970年以前的资料。那个写着兰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秦非皱着眉头走进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捡起一个。

两人丝毫不敢放慢脚步，一路狂奔。他们是二十四个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圣婴，来到教堂中，是为了秉承主的意志，成为新的光明与希望的象征。空气中还浮现出一行玩家第一次开启弹幕的提示语：

“主播刚才干嘛不跑啊我真是服了，我眼睛都捂上了他忽然秀一波骚操作。”终于捋清楚一切的观众们齐齐发出喟叹：靠，系统真狗啊！又或许是被秦非气昏了头脑。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村民说话时脸上怪异的笑，和口中那两排被烟熏得焦黑变形的牙齿。秦非验证了虹膜和指纹后成功进入E区，一进门便径直走向右侧的房屋租住登记处。“主播肯定能通关，那个修女刚才屁颠屁颠地帮他去修告解厅了，他现在只要拿着这本册子出去，直接就是21分啊。”

6号恨毒了12号，一门心思想让12号死。“里面有声音。”

这对抗赛里的阵营归属虽算不上什么绝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秘，但总归也是能瞒一时是一时。她好像觉得，去弄死一个原本就离死不远的人，要比弄死一个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

萧霄和孙守义都已经不在祠堂里，其他玩家也同样不见身影。秦非抬头，在面前对面的墙壁上看到了一行字：她看了看萧霄，又看向他背后的秦非，视线在二人身上游转。

“卧槽，牛逼呀。”

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约而同地疯狂翻动起那本《圣经》来。秦非很担心，他最后会不会真的变成那种嘴歪眼斜、说话直掉口水样子。

“这里看起来像是祭堂。”程松低声道。可是，知道就知道，为什么还要用这样像给小学生讲课一样逻辑清晰的话术阐述出来？电光石火间，秦非心中蓦地一动。

就在此时，旁边那扇小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难道说，你掌握了什么线索，知道在这个副本中，绝、对、不能轻意杀人？”这一次，祂已经将话讲得很明白了。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萌生的勇气，将林业整个人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拉回现实，这种力量一点点滋长着，终于超过了对死亡、对黑暗、对一切事物的恐惧。沉重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有人警惕地探出头来。

“是要出发去参加村祭活动了吗？”

秦非盯着桌上油汪汪的烧鹅吸了吸鼻子。

孙守义站在凌娜与萧霄身侧，和林业一起静静望着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秦非伸手, 拍拍右边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说, 书在这扇门里？”

这是系统的障眼法。指认完成之后，玩家会立即进入到抓鬼环节，但抓鬼环节的形式应该并非固定，想来是与每只鬼的性格和经历有关。

“好了好了。”孙守义打起了圆场，“咱们先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吧。”秦非摇了摇头：“有点低血糖, 我坐一下。”

……

村道两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沿途浓雾弥漫，灰白色的雾气看上去总有种令人不安的感觉，仿佛多吸几口就会中毒似的。相似的场景不断复现。“应该是没有吧……但也不一定？这几天刚放暑假，我才从学校回来不久，不太清楚呢。”

那锁链不长不短，不会太大幅度限制囚徒们的步伐，可无论如何，总还是会影响到一部分行动力。秦非缓步从拐角的阴影处走了出来。秦非垂眸不语。

这里虽然乍一看与先前的坟山一模一样，但仔细看去，无论是墓碑的排列还是石碑上刻字的新旧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树枝干的粗细形状，都有所不同。黛拉修女在前，看守们在后，秦非被动作粗鲁地拖拽着拐了不知多少个弯，终于来到一扇紧闭的铁门前。

就连他们都没能成功完成的事。“不要进入红色的门！”

一直傻呆呆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萧霄见状一愣，也跟了过来。说完他开口问道：“你能猜到任平为什么会死吗？”

在这一刻，徐阳舒心底突然难以自抑地涌起一个念头：他无比确切地断定，这个正在对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纯纯是因为发自心底的温柔与善良。这些半吊子们借着村子曾经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勉强混个温饱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