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空气。眼眶、脸颊、唇角全都是血。洗衣服，晾晒衣物，扫地，交谈，就像这满地赤红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

他还以为秦非是被刀疤激得下不来台才决定铤而走险，压低嗓音提醒秦非：“秦大佬，你不害怕吗？”然后她开口：“请你离我远一点。”秦非甚至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传来一丝震荡，每一步都像是踩上了他的心脏。

烟雾散去，他已经换了一副模样。这似乎能够给他带来不小的便利，他对老奶奶点了点头：“嗯嗯对，早上好。”秦非眯了眯眼，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砰！”

或许，是徐舒阳的特殊能力？不对，不可能是呼喊。这是鬼火自己要求的。

直播积分：5镜面中倒映着秦非的脸，清晰可见。一旦3号没能出手对付得了12号，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头分的理由。

萧霄一边分析一边解释，孙守义在旁听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祠堂的天井已然沦为一片人间炼狱，在无数混乱无章的哭喊中，秦非听见几道绝望的人声撕扯着吼道——

“诶，诶？别走啊！12号什么也没做啊！”都还能动。

怪不得他一上榜，那么快就被人发现了。“孩子，你在哪儿？”

配上他恳切的、带着请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铁石心肠的人，大概都难以拒绝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秦非：“……？”

也要稍微契合实际一点吧！

这里太干净了，地板亮得几乎能看清人的倒影。孙守义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厢房墙壁上贴的那些规则。三途试探着看向秦非。

秦非挑眉。不知发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画面中，乱葬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动起来。

【叮——恭喜主播小秦在1324个正在直播的E级世界中，成为直播间观众增速第一名！】人群中，有好几个玩家都悄悄变了脸色。瓶子是空的，上面贴着纸条。

扭动，再扭动，到最后已经扭到了常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角度。倒是那个大爷，连路牌都没看，也不问人，一门心思往前冲，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远去的背影。

“过来吧，我亲爱的孩子，再让神父摸摸你的脸。”但面前这个12号，不仅刚才没什么反应，听他说完以后依旧没什么反应，整个人看起来半点都不意动。

这小东西，到底是在帮忙还是在添乱？！萧霄的步速相比而言就要快很多，镇定而有节奏，片刻后便到了凌娜和林业所在的角落。

女鬼惋惜地叹了口气，用一种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着秦非看了几秒，终于走开。可假如他现在奋起反抗，说不定一分钟以后就要直接变成4个积分了。到最后，几乎是大跨步奔跑在过道里。

在疑虑彻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尽可能多地从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线索。徐阳舒只是想着，普天之大，除了守阴村这些，肯定还有别的赶尸人存在。秦非站起身，在瞬息之间已然规划出了一条最适合逃命的路线，趁着地面上的追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手拉着林业，朝乱葬岗内石碑最密集的区域猛冲了过去！

她呆呆地盯着玩家们看了一会儿，歪了歪脑袋，对着空气奶声奶气地喊了声：“我要来抓你们啦——”他操纵着自己不甚灵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个不自然到有些许恐怖的wink。

但他们都没有付诸行动。萧霄抬头向秦非看去。

“规则已经说过，玩家减少是正常现象，但规则设置了一个人数的最低阈值，6人。”秦非抬起头来。

他可不是徐阳舒这种招摇撞骗的骗子，他从小就拜了正统的师门，长大后上了道教学院，本硕连读，一毕业就有研究生学历。

14号闻言愈加慌乱起来。鬼火道：“姐，怎么说？”

硬板床上散落着揉皱了的床单和枕头，墙边的柜子里放着些水盆和杯子之类的日用品。

“守阴村面积虽不小，但具有标志性的公共建筑却并不多。”秦非道，“礼堂、祠堂、乱葬岗，除此以外，还有那六户人家自己的房子。”仔细听来，反倒更像是……

解释是无用的，黛拉修女不会听，她一看就是那种武断的专制者，绝不会给案板上的鱼肉争辩的机会。

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当然是能多活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导游望着那人的方向，低声开口：“那是村长。”秦非的视线流连在那三块排行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