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被阖上, 鬼婴从秦非身后探出头来。

见时间差不多了, 秦非将肩膀上上蹿下跳的鬼婴扶正，转头对萧霄道：“走。”修女的不信任丝毫没有打击到他，他将头向后一仰, 用比刚才更加坚定的语气说道：柜子外面，鬼火异乎寻常地尴尬。

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这是一个十分明显的路标，证明者众人并非在原地打转。2号与秦非比起来着实有些定力不足，刚一醒过来他就开始疯狂的挣扎，全然不顾自己的四肢被固定的死死的。

又害怕其他玩家活着，从而抢走自己生存的机会。

程松像个闷葫芦似的一言不发，时间久了鬼火也觉得没意思，他一见秦非是个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萧霄几个认识的模样，立即开口道：“喂，那边那个，你要不要来我们鬼火？”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大爷，说话时带着点辨不清是哪里的乡音，黑瘦佝偻，但看起来身子骨还算硬朗。他真的好害怕。

追丢猎物的0号更加不高兴，眉头皱得紧紧，手中的斧头摩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响声。

萧霄蹲在柜子里，贴着帘子边边向外偷看，差点被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弄得笑出声来。是棺材有问题？但秦非一点都不在乎。

那是个短发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长袍，长袍不新不旧，看着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纪应该同秦非差不多大。最后一行字是血红色的，加大加粗，异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种嚣张的警告。手指细而短，掌心小巧。

刚从副本里出来，大家的模样都很狼狈。什么加入善堂、苗子、考验……下午时他曾特别留意过，自从14号玩家回到卧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婴也全都回到了卧室休息。

秦非像是无意识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挂坠。

会怎么做呢？

“来吧，过来吧，我亲爱的小羊。”家里并不富裕，养不起兰姆这个闲人。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画笔，追随着两人的动作，一点点将所有残缺填满。

假如“指认鬼”和“杀死鬼”是两个紧密相连的环节，前者正是开启第二环节的钥匙。

虽然脸是看不清楚了，可远远的一看，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与找出鬼相对应的，自然就是保护鬼——甚至是扮演鬼、成为鬼。8号突然地张嘴，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

直播行进到如今这个节点，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共享信息的必要了，玩家们分团队求生的对立局势非常明显，程松不可能把自己画了地图这种事告诉秦非。程松皱起眉来，当时事发时他将一切都收入了眼中，他微垂下眼，目光冷冰冰地看了凌娜一眼。他捏起车载电话后面蓝色和黄色的电线，断口清晰可见，露出内里浅色的铝丝来，同样已经完全断成两节。

下午天还没黑时他去找导游套近乎，当时导游接连后退了好几大步，起初秦非还以为导游是社恐过度抗拒和人接触，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动了。

规则世界直播间里的观众最喜欢的就是血腥和猎奇的画面，每当有主播出手伤人，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新一波的流量。萧霄：“……”

“诶，那是我刚才占的位置。”那个拦他的人这样说道。他实在不是一个骨头够硬的信徒，生死威胁在前，转投敌方那是分分钟的事。

可这对他们来说并不一定全是好事。

玩家指认鬼是鬼，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

“咔嚓”

太明显了，明显到让人想忽视都难。那是一颗泛着鲜血色泽的，爱心型的红宝石。林守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暂且不在秦非的考虑范围之内，眼下最紧要的是赶快逃命。

短短半分钟时间，秦非已经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头发老太太鬼。若是二者时间同步，那才真的是一箭双雕秦非：“……”

事已至此，玩家们只能硬着头皮顶住。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她原本想的替鬼火上分的计划被毁了。

当谜底悬而未明时，想要看见你凄惨死状的，不一定只有观众。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这边涌来。

秦非抿唇，对萧霄笑了一下。兰姆全程都低垂着头，落在队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们也并没有来找他搭话，像是当他完全不存在。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杀人没什么区别。

但在未得证实之前，他并不打算声张。

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老板娘已经端着托盘过来了。

假如“指认鬼”和“杀死鬼”是两个紧密相连的环节，前者正是开启第二环节的钥匙。

不同的NPC或许有着不同的性格，有凶残暴虐不近人情的，也有相对温和好脾气的。“我说话算话，我有钱！”华奇伟的声调逐渐变得尖锐。这东西伤不到僵尸的根本，但也令对方的动作慢了下来，萧霄抓紧这来之不易的宝贵时间，祭出最后一张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