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灵体都在试图往最中间的某一处涌去。
刚才还整洁光鲜的走廊,一眨眼竟变得连F级玩家生活区的环境还不如。有的高阶观众甚至会将自己身上全部挂满,走起路来叮铃桄榔地,像颗圣诞树一样,以此来彰显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份地位。
这样比起来,这些观众喊几声“老婆”,简直就是小儿科,不痛不痒,完全无需在意。
“他回应了!”林业惊异道。虽然导游对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还是无法将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爱”这种虚无缥缈的点上。反正除了亚莉安,他也不认识什么别的主城区公务员NPC,能让他去卖这个人情。
众人面面相觑。他一分钟前才刚想到,幸好自己现在是在里世界。
看清来人是谁,凌娜十分激动:“你们还活着!”“你们是想破坏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听几名玩家你来我往地说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脑子从零星破碎的交谈中拼凑出了真相。
秦非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却十分大逆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他依稀记得,“痛苦之梨”除了塞进嘴里,似乎也可以塞进一些其他的地方……
“闭嘴!”
恐惧如同一对无形的镣铐,将他的双脚牢牢困在原地。
既没有柜子, 也没有隔间,就连窗帘都紧贴着墙面。从他目前的表现来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随时可以到手的分数全部转送给鬼火。
在第一轮的四角游戏中,林业作为最后一角的选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开始所在的那个初始角。要不是年纪轻,这样掉下来高低得摔断两根肋骨。
徐阳舒仰面朝天地躺下,如今他也用不着装昏迷了,睡得心安理得,没一会儿就响起阵阵鼾声。那个潜藏在暗处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应给气到了,背后的冷风和尖笑声齐齐消失不见。
他们和他,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用有着共同的利益和敌人。
——他竟然会有这种东西!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鱼贯从房间内走出,身上并没有新鲜的污渍或是血痕。
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由数十张小方桌拼凑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摆满各色食材,花团锦簇,餐盘整洁鲜亮,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个凭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观众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现在,它抬手招呼来一个服务幽灵,对着它耳语了几句。“薛先生。”
玩家们从1号房开始挨个往里搜,在4号玩家的卧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条胳膊和一条大腿的14号女玩家的尸体。
谈永:“……”紧接着,一只干枯苍老如树皮的手缓缓从里面伸了出来。
在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下,他们似乎将秦非当成了一个NPC。
秦非茫然地眨眼。三途和鬼火听见这话,同时不动声色地嘴角发抽。就在不到半小时之前, 这样备受瞩目的人还是6号, 以及他身旁的5号和7号。
没有表情的脸连颤抖都未曾颤抖一下,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此时此刻,会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秦非握着电话听筒的手一僵。
他说三途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杀戮的欲望,每到深夜,就时常渴望见到鲜血。只要遥远地呆在那个属于祂自己的空间里,勾一勾手指,就能全盘掌握着迷宫中所有的事?徐阳舒……是谁来着?他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
又近了!直到他眼睁睁看着那六人走入厢房,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秦非之前听萧霄和程松他们聊起过,三途是暗火公会内定的核心种子预备役,现在放在鬼火,只是因为她级别还低。
可以说,她前脚刚死,走廊的灯光立马就开始闪烁。教堂建造得极富有艺术气息,高耸的穹顶,叶片式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窗棂,纯白墙面崭新而光洁,上面悬挂着一幅幅圣母与圣子的挂画。餐量不算很大,为了避免浪费“主赐予的食物”, 在场的24人都将晚餐吃得一干二净。
轻微的响动从没有闭合的门缝中传出。在距离玄关只有一步之遥时,秦非忽然停住脚步。
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间,黄袍鬼就像是吃进去什么毒药一样,身型猛地一僵。是硬的,很正常。“真的,隔着屏幕我都开始心跳加速了,这个小boss的心是用石头做的吗呜呜!这样居然都能无动于衷!”
于是所有仇恨都找到了出口,他不假思索,冲上去就踹了那条狗一脚!!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越来越浓烈的臭味在空气中飘散,像是有什么东西的燃烧,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腐烂。
虽然在场不少的低阶玩家都是本着浑水摸鱼苟过这个本、白赚一段生存时长的理念报名参加的对抗赛。每个玩家结算的时间长短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如果有人对结算内容有疑虑,还会在结算时和系统你来我往地扯上半天的皮,耽误时间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可怜的道长现在傻了,却也还没傻到将秦非准备去消灭污染源的事给直接抖出来的地步。
鬼婴从直播开始后就一直隐着身,直到刚才秦非进了卧室,将门关上后,他才乐颠颠地显出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