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在倒霉的时候是真的可以这样倒霉。他鬼使神差般弯下腰，伸手去捡。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老板娘已经端着托盘过来了。

秦非曾在镜子中看见过自己的里人格，那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人告诉秦非，自己是撒旦。

没有人想落后。用绕圈来形容或许不太恰当。哪有人进了鬼的老巢还能全身而退的？起码凭借他那浅薄的玄学认识来说，完全不可能。

因为还有一条很容易被忽略的先行规则。地牢里静悄悄的，分明没有风，壁灯上的烛火却兀自舞动不停。

秦非在义庄内环视一圈，不见对方踪影，只得暂且作罢。“别看！”孙守义用手捂着眼睛，低声喝到。或许是因为这粗细的确与人的手腕十分相近。

不说不要紧，他话一出口，光幕那头的观众们立刻一起打了个寒颤。

轻微的响动从没有闭合的门缝中传出。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艾拉身上。

秦非望着那张随风翻飞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动——萧霄说过，这也是一张封印鬼物用的符。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为什么要震惊？”

她们身上衣饰的款式很寻常，可颜色是纯白色的，远远看去不像修女，反而像是几个医生护士。真的笑不出来。“诶，那个薛惊奇真的把那两个E级女玩家带走了！我真不明白他一个B级玩家，为什么这么喜欢带新人？”

“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让我来回忆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这个修女问的都是一个问题。”一个副本里的鬼总不可能是无限多的，万一对面把好抓的都给抓完了，他们不就歇菜了？

所有人挤做一团，场面前所未有的混乱。“算了。”萧霄觉得，再继续这样下去，秦大佬还没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变成一个精神病了。

果不其然，在原本该是引言的位置出现了一条条的规则。看不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有人提议，将那些尸骨通通挖出来，一把火烧了，或是换个地方埋了。

秦非单手撑腮，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望向他时一脸忧色：“喂，我说。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顶着我那张脸了呀。”人呢？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但那时村中的护佑已成，鬼女虽然怨气极重，生前却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姑娘，完全不是鬼化后的林守英的对手。三天前在F级新人大厅曾有过的盛况，此刻再度复现。三途并不确定秦非是否还打算继续几人之前的计划，但她觉得，在没有摸清状况之前，他们不该为敌友未分的人说话。

距离太远，有些听不分明，但十分明显也是有人正仓皇奔逃着。秦非扯开嗓门喊道。

如果这真是单独指定给某位玩家的规则。他不应该那么狂妄地觉得人没有鬼可怕的！

尸鬼们攻击力强劲，行动速度也不慢，但或许是受到那一块块枯骨与满身腐烂碎肉所扰，它们的动作并不算灵活。玩家与玩家之间看起来丝毫没有关联，NPC总是出现得随意、而消失得更随意，表里世界翻转时光怪陆离得如同一场梦。

三途压下心中不知来由的焦灼，与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笔直的过道中。直到一切再无转寰余地，药效失去作用，真实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高阶灵体摇了摇头：“我不觉得徐阳舒能有这种本事。”

假如一直无人犯规，那还有什么意思？“秦非。”

而秦非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不要再躲了。”

黛拉修女深受感动，连连点头：“我这就送您回去！”当天，服务大厅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刚升上D级的新人榜首从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服务大厅，关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发无伤地跑了路，将一大群高级玩家溜得团团转。“咱们要不要……？”孙守义欲言又止地看向门口。

名字叫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轻轻出了口气, 平复着自己本就毫无紧张感的心情, 并顺手打开了弹幕界面。秦非什么也没有听到。

不得不说，8号的技能实在非常好用。鬼女疲惫地挥了挥光秃秃的手腕，示意秦非闭嘴。

……走廊正中，6号玩家半跪在地上。

这是一个老式的小区，居民楼房龄看上去有十几年，楼高都在10层左右，外墙大约是在近两年翻新过，漆面还很平整干净。

神父深深吸了口气。

新人第一场直播就打出了以前从没人玩出过的隐藏结局不说，还把副本里的小boss拐带走了。“刚才那个大佬走了没？大佬这波要打脸了吧？现在这个剧情，以前那么多场直播中从来都没出现过。”

她动不了了。

“他们的身体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僵化，从毛孔中伸出一根根丝线，将他们包裹，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卵。”老板娘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