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起勇气，偷偷瞄了囚室内的0号一眼。头顶的水晶灯缓缓褪色，成了一盏苍白色的纸灯。

鬼火不信教，在进入规则世界前也从来不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浅淡的血腥味混着痛感在口腔内蔓延，3号内心无比懊悔。秦非却看着那只手一闪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来。和6号一起愣在原地的，还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

说罢抬手指了指头顶闪烁的系统倒计时。然而——钱包稍微鼓了一点，秦非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迈着轻快的步伐向E级区走去

他望着那抹血色出了会儿神，忽然回头，与秦非对视：

其他玩家都不见了，秦非并不清楚他们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门内世界，还是进入了同一扇门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2号玩家的里人格是暴食，异化后就变成了一个吞噬一切的恶心怪物。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贯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轻神父身上污浊的衣袍, 衣袂翻飞，在风中咧咧作响，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动的旗帜。

秦非与三途的脸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昨天他在被吸进守阴村祠堂的门里时，凌娜就在一旁。

难道12号自己不想通关吗？鬼手的行动路径或许连鬼女自己都并不清楚。

“1号和2号来到里世界后，都异化成了和他们人格相对应的样子。”三途推测道，“或许14号也是同样。”这也太强了吧！然而很快，他就为自己愚蠢的、毫无见地的想法付出了代价。

几百号人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势、抬头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样，眼圈青黑，肤色苍白，看起来倒比玩家们更像是活尸。“那些人都怎么了？”

兴致缺缺的秦非干脆利落地将纸条塞进孙守义手中，刷刷后退两步。听秦非这么说，萧霄越发焦虑起来。

三途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留意四周情况上，她没有打开弹幕界面，即使打开了，她也无法看到直播间内观众们给出的的示警。

“你在撒谎！”黛拉修女的声音尖锐起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个无耻的骗子！”

“……呼。”

她抬起头，直直看向秦非：“你就不怕我们两个把24分拿满，通关游戏吗？”然而赌博有风险，副本世界瞬息万变，无论多么尖端的玩家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顺利通关每一场直播。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淌。“快出来，快点！去外面站成一排！吃饭的时间到了！”

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婴将那东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几口，吐出舌尖润着自己的嘴唇。众人不再犹豫，沉默着迈步踏入红门。

在极近距离的观察下，萧霄赫然辨认出，那竟是一整节人类的手骨！右边僵尸头顶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刚才一巴掌甩飞了，秦非的手现在就按在它的天灵盖上，五指伸直微微用力，仿佛在告诉右边僵尸：

秦非猛地扭头看向房间另一侧，队伍末端，最靠近右边的凌娜已经低声开口，嗓音沙哑中带着十足的紧张：“那边也有一个。”

“咱们是正规黄牛。”奈何棺材里光线太暗，分辨字迹这种高精度的工作委实难以完成。亚莉安被秦非看得脸都要红了，垂落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摆：“这没什么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如果这样的话……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们现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真的好香。怪不得第1天下午的时候，他要跑去把13号挑出来的那些酒瓶全部复位。秦非与三途的脸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

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为什么要震惊？”

和对面那人。整体空间呈十字架形，裸露在外的棱线飞肋骨造型轻盈又美观。但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该问出口。

虽然新人十有八九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不对！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自从刚才在游廊上和秦非探讨完那些游荡的里人格们之后，修女就一直显得十分焦虑。

秦非十分无辜地歪了歪头：“我问过你的，你说要和我一起。”萧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着急促了起来。

看守所？在朱砂接触到皮肉的那一刻，棺中原本面色青白的尸首便开始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腐烂分解，直至化成六具白骨。

紧接着，它开始一下一下拍扶着秦非的背，替他顺气，好像生怕他咳坏了似的。他只要再找个机会，继续哄哄别人就行。但最终通关的只有4个。

浓郁的白烟就地掀起，弥散在整条过道当中。

“这样吗？”萧霄怔了怔，他总觉得有什么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却又想不出究竟不对劲在哪里。而程松竟然也没有要帮他说话的意思，一次也没有将话头递给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