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瞳孔是黑色的，氤氲着一闪而逝的红。

“你说刚才死了个人？”秦非问。秦非低着头，混迹在人群中偷听。

她用食指蘸着自己身下流淌的血，用尽最后一次力气，在墙上写下——玩家们站在门外，不可能看清棋子上刻的字，所以副本就直接把棋子具象化，悬挂在了墙壁上。

——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把刀和商业街里那家羊肉粉店老板，在后厨放着的砍骨刀十分相像。在天亮前，系统将暂时关闭玩家指认或抓鬼的权限。

“啊、啊！”三途率先回过神来，“没事了，那就先走吧。”“这盘斗兽棋里一共有七种棋子，象，狮，虎，豹，狐，猫，鼠。”假如他派去办事的是高级傀儡，现在小秦或许已经被押送到他的面前来了。

“死在羊肉汤店里的是对面早餐铺的男老板。”林业小声说道。

蝴蝶并没有看向他，嘴唇轻轻开合，似乎说了句什么。

事实上，这戒指也只有秦非才能够带得住。秦非发誓，他绝对是在综合分析了现场情况以后，不带任何私人情感地给出了劝告。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看样子，玩家们基本的体力维持，都需要在这个休闲区中解决了。

段南抬头，看着秦非被冲锋衣帽子包裹住的后脑勺，讷讷地张嘴。青年皱了皱眉，琥珀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很快消散，不留痕迹。而将彩球捧在手中的那一刻，绝对是玩家的心理防线最疏松的一瞬。

是一个即死buff，类似昨夜在晚餐中争抢了的玩家那样。秦非由衷称赞：“不愧是贼，踩点的耐心好足。”众人脸色铁青，而在场唯一的NPC孔思明，则双眼发直地看着墙壁上那张地图。

八名玩家相互之间明显十分熟悉，为首之人面色冷沉, 他的旁边站了一个身量矮瘦的男子, 长得獐头鼠目，一对豆子眼不停地往秦非身上瞟。灵体们全被秦非惊人的战绩干哑巴了。对于玩家们来说，这已经是极快的游戏速度了。

而应或反应则比秦非还要剧烈。那是个正在蹬着三轮车的佝偻人影，满头灰白银发盘在脑后，看起来年纪已经非常大了, 身后的三轮车也破破烂烂, 上面堆满了塑料瓶和纸板。秦非的说话声越轻，孔思明反倒越全神贯注。

大帐篷里的人全部出来了。两个人在怪物堆中搏杀，时间分秒流逝，不远处的转角，秦非终于又一次看见了安全通道的门。闻人黎明骤然变色：“你想也不要想！”

秦非觉得弥羊有病，懒得再理他。复眼翅蛾和食人鱼，虽然品种不同，但杀伤力也没什么两样了。

“周莉也是有够倒霉的。”秦非感概。和玩家们身下这群正排着队的，仿佛毫无自我意识的人不同。灵体们回头看去。

定好位置后，玩家们各自开工。

就在他身后不足20厘米远的雪地里，一具尸体正触目惊心地躺在那里。嚯！连朝别人笑都不允许！

现在却一个激灵, 下意识地猛然掀起眼皮！弥羊接过望远镜，挤走了那玩家。“我们需要在湖的这里切割出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冰洞。”丁立这样说着, 用匕首的刀尖在冰面上徒手画出了一个圆形，标准得不能再标准。

玩家在近距离接触此类物品时，必定疯狂掉san，可看看身边其他几人的模样，却个个都十分轻松，哪里像是正和污染物身处同一空间的状态？三轮车的轮子都要蹬冒烟了吧。

一个D级玩家直升A级！还好，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

秦非继续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好孩子，将全部碗筷收拾洗净后，他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肤色青白、瞳孔鼓胀的大脑袋鬼娃娃从领域中爬了出来，抱着秦非的小腿肚蹭了蹭，一转身不见了。林业几个一听见炒肝就想呕。三人像是三架破旧的风箱，吭哧吭哧不停喘息。

老虎坦言自己的目的。

那致使他们死亡的，很可能并不是副本内的NPC，而是规则本身。

秦非沉默着。秦非将大半张脸都缩进了衣领里，露出来的部分看不清表情。

王明明的爸爸拍了拍秦非的肩：“房间里，放着爸爸妈妈最喜欢的玩具。”午夜来临的那一刻，社区内的空气似乎都瞬间冷下去几分。

“快走！”弥羊将林业放下，重新变回羊头的动物形象。薛惊奇站在会议室里，拿着他的扩音喇叭，试图控制局势：

运道好得不像话。

林业垂头丧气：“要是——”指引之地会是其中之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