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漆痕歪歪扭扭，似是徒手画上去的。

在弥羊卖力地挖了好几爪子以后，指尖终于触及到了雪面之下的一个硬物。又脏。

没人稀罕。众人望着刁明的尸体，神色各异。他那样卖力地吸收着副本中每一滴可以吸纳的血液，绝不可能完全没有所图。

那就是秦非竟然直接从D级升到了A级，拥有了从商城中兑换外观的权利。他冷眼看着人时，其实是很有威慑力的，但秦非就像是一根没有知觉的木头，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连表情都不曾改变分毫。是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直接说你想怎么办？！”刁明不是死者。有右边僵尸坐镇，玩家们想要雪怪都无需亲自动手。

此刻的语气丝毫不像是在让人办事，甚至不像命令。“诶——”闻人黎明欲言又止地叫住他。他是所有人中看上去最危险的，手中拖着两把巨大的斧头, 一步一步踏着雪地而来，留下一串蜿蜒的深深脚步, 两侧是斧头的拖痕, 像是蛰伏在雪中的蛇。

稍高一级的污染, 可以完全修改玩家的思想内容。段南在找到营地后身体状况恢复良好，掉下的san值也基本用药剂补齐了，扶个人还是能扶得动。

秦非的视线却飘向了另一边。

秦非将照片放大。

秦非一脸坦然：“不确定。”

“有东西，正在那里等着我们。”“靠！”弥羊大惊失色，“它们怎么也开始变蜘蛛了？！”

她觉得秦非把问题想复杂了。

弥羊抬手指向秦非身后：“他——”“哇！！又进去一个！”

还好双手捂嘴的速度够快，他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把眼镜从鼻梁上摇下来。

一群玩家鱼贯向幼儿园外走去。猪人NPC带了五六个身穿华服的人，那几人手上端着香槟，仰着脸打量着游戏区，神色好奇又傲慢。

“还没死！”他的整个头颅都被人皮包裹着，但猪的原始结构却是不可改变的。

什么也不发生，总让人觉得好像危险就蛰伏在暗处，正悄悄监视着他们似的。薛惊奇盯着那玻璃门看了一会儿：“这是感应门，要刷卡才能开感应器，感应器应该在外面。”

秦非觉得自己好像一根被塞进冷冻柜最底层的冰棍，已经冻得邦邦硬了。对于自家主播多才多艺这一点，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十分乐见其成。秦非万年温柔微笑的面具终于忍不住寸寸龟裂开来。

死里逃生。

下次有机会的话，说不定可以试一试。可乌蒙脑海中，却一直不断回放着那红光闪过的画面。

这或许会令他们怀恨在心。弥羊舔了舔嘴唇。

他们身后的裤子鼓鼓囊囊的，似乎藏了一条看不见的大尾巴。

猫咪弯下腰，从鬼婴手中接过了那个暗黑色，描绘着优雅金属图案的面具。闻人黎明叹了口气，从随身空间中取出1号社员的登山日志：

玩家的天赋武器和系统商城里的武器不同，是玩家灵魂的衍生物，别的玩家只要沾手就会受到武器主人的精神压制。那种熟悉的情感汹涌澎湃，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随着心脏的每一下收缩融进血液, 冲向四肢百骸。炒肝，和人肉汤，林业一个也不想碰。

应或着急忙慌地打开属性面板，看了一眼后瞬间明白过来，取出一瓶精神补充剂就往嘴里倒。秦非拐过一道走廊的转角, 两腿迈得快晃出残影，百忙之余竟还有闲心抽出空来，举起右手朝着虚空处挥了挥。

然后便见他一步步后退，直至退到了人群最后面。

不少人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没弄明白，听其他人这么说，想也不想便开始跟着瞎嚷嚷。污染源曾经告诉过秦非，黑晶戒可以召唤出秦非在其他副本中刷过好感度的NPC。

秦非垂眸, 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他的眼睛已经逐渐能够看清周围了，他们正走在一条过道里, 两侧是很普通的白墙。他们的姓名，说话时的语气。

“他看起来怎么一点也不紧张？”那是薛惊奇队伍中的一个人，早在第一天，大家进入幼儿园做抓鬼任务时，他就已经死了。

“对了。”秦非忽然开口，“把你头上的米奇头套摘下来。”眼下这番情景，明显就是蝴蝶的人买通了瓦伦老头，设计暗算黎明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