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缘由，只能暂时将此归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导游身上去。

按照大多数常规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试图影响活人时，通常都会将自己幻化成对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环。她说话时的神色有点恍惚。他继续查看着自己的属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红方的文字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阵营说明。

伴随着机械啄木鸟弹出卡槽的机关声，提前录制好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卧槽卧槽卧槽，不是吧，主播实在太鸡贼了！”秦非满意地颔首。

秦非并没有告诉0号他究竟想做什么。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抱有同一个念头：大厅中的玩家们在短暂的喧嚷过后同样安静下来。

秦非也没再尝试着呼唤他出来。

假如眼神能杀人，3号恐怕当场就已经被19号给砍死了。只有时不时飘过几个诸如“主播冲啊”或是“搞快点搞快点”之类的无意义的字符。

虽然玩家的天赋技能在中心城里不能使用，但蝴蝶那边人多势众。

笃——这真的不是系统出故障了吗？

这一次，虽然没有接触到外人，但秦非仍旧失去了对兰姆身体的掌控权。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衣袍，背后长着长长的羽翼，舒展开时，像是能将整个世界都拥抱其中。他转身的动作太过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妈妈倏地收回绕成一圈的脖子，两颗脑袋还在胸腔上方轻轻回弹了几下。

萧霄默默闭上了因疑惑而张开的嘴。

不知从何时起，秦非的荧幕前聚集了越来越多与众不同的灵体，它们周身散发着微红色的光芒，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愿错过屏幕中那人哪怕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而且，秦非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萧霄：……

“醒了。”散发着臭气的生肉被王顺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苍蝇围着他团团飞舞，空气中满是浓郁到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味。

出于这种长久以来养成的职业习惯，秦非在面对孩子时，总会下意识地将自己放到一个保护者的角色上去。

甚至已经吸引人到了一种、以前所有进入圣婴院副本的主播都没能达到过的程度。秦非很难去向萧霄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抽回手，飞速远离了那面墙。与刀疤比起来，面带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软而弱小的猫咪，没有丝毫攻击性——一看就会被刀疤收拾得很惨。

每根植物都拥有一根细细的茎，那茎是肉红色的，就像是一根根裸露在空气中的血管，里面隐隐有不明液体涌动。秦非充耳不闻。

假以时日，他势必能够成为与蝴蝶比肩、甚至将他远远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这是一本薄薄的册子，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页纸，里面的内容炼得很干，直切主题，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这小姑娘鬼知道的还真不少。

三个穿着修女服的人鱼贯而入。当萧霄抬起头，看到秦非那双琥珀色眸中沉静如水般平静温和的神态时，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种鼓舞。……

但。秦非靠坐在沙发上，任由鬼婴在他身上乱爬，放空大脑出着神。【王明明的爸爸：好感度10521%】

而且这规则毕竟是在休息区内发现的。这份指南上不少内容都可谓前言不搭后语，看得人大为头疼。然后，徐阳舒就开始装死。

“……之前我看到过一次，实在太恐怖了。”【血腥玛丽需要召唤者在镜子前面念出玛丽的名字。】

他们不符合他的筛选条件。

“这可真是F级直播大厅的高光时刻啊！”秦非半垂着眸坐在那里，日光将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阴影遮盖在脸上。

秦非说这话时的语调懒懒散散，悠闲而轻缓，与萧霄紧张的模样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在工作与新认识的、充满好感的朋友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工作。

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号的里人格是那个百目鬼、2号的拟人格是暴食怪、14号的里人格是母亲艾拉……等诸如此类。她神秘兮兮地冲秦非挤了挤眼睛：“告解厅我已经修好了，您随时可以过去。”

如果之前那个教堂内部结构的复杂度是1，那眼下这个的复杂程度就是10086。“这个副本到现在为止，所有的玩家打出的都是同一个结局，难道他们能玩出不一样的结局来，啧。”

众玩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那二人的指缝间满是泥土，身侧的土地上则布满弯弯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画符。顺带还将白天出去过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

可人性的难测早已在这短暂的时间中尽数展露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