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的村民们一言不发，垂眸安静地凝视着面前的餐具，无论声音还是眼神都没有丝毫交流。林业抬头望天，半晌没能分辨出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难道还没天黑？”

神父被秦非怼的卡壳了。要不是她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几步，要不是她们倒霉，刚好碰见刀疤从另一个方向跑来……鬼女的脸也肉眼可见地又黑了几个度。

——当然，并不是因为秦非的分析，或新鲜的剧情。秦非柔声细语地说：“很抱歉打扰到你的休息。”秦非：“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来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书？”

一把尖锐的螺丝刀已经穿透猫眼上薄薄的玻璃，精准扎进了抱枕里。“昨天……唔，前两天在乱葬岗时，我仔细观察过所有的墓碑。”那张折叠床没有打开，对折放在角落里，旁边还有个大大的纸箱子，里面是叠好的床单被褥和枕头。

不知为何，那些尸鬼们一个都没有向他这边过来。凄厉的哭喊声如刺耳哀乐划破苍穹。他我我了半晌，最后道：“我好像忘记了哎。”

而就在距离0号囚徒不远处的地方，一对熟悉的、清隽又温和的眸子正静静注视着萧霄。他只觉得秦非随身携带的各种款式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虽然医生这样问了，但显然，他其实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神父的手就像是一条毒蛇，紧紧缠在栏目瘦弱的胳膊上。兰姆一愣。

所有的东西上都有着标号, 不容混淆。在验证完身份后，萧霄带着秦非来到一台机器前。

秦非的反应很快。

“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个巨大的虫族洞穴中，那些子民们面对虫母时那样。”

都是召唤邪灵需要用到的祭祀品。她的脸贴上秦非的耳廓，刺骨的森然寒意顺着毛细血管直冲大脑。

“玩家秦非对积分核算结果是否还有其他疑义？”他知道自己现在进了房间，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

然后就是10号玩家——也就是萧霄。这份危险并不单纯指向12号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体其他玩家。

是鬼魂？幽灵？他忍不住去瞄秦非。

就是说，其实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据玩家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图。三岁男童，身心洁净，又是外来人，且无亲无故。

王明明家的大门，八成是向里开的。

秦非脸上的笑容亲切而和善，他抬手指了指艾拉怀中，发出发自内心的诚挚夸赞：

“真的，我看一眼光幕就快要呼吸骤停了”6号的脸色阴冷，他看向11号的眼神中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嫌恶。林业眼睛都瞪圆了：“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头，发黑的小脸上连点表情也没有，定定地盯着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没有眼白，像是猫的眼睛似的，清澈却深不见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他信了！

想必就是顾虑到了若是站上这样特殊的站位，或许会违反一些特定的规则。

引入眼帘的却并不是秦非想象中的那般模样。秦非接过杯子，用嘴唇浅浅碰了碰。

秦非浑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嗯嗯，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回去休息吧。”

有人在试图将那门撬开，却没能成功。“兰姆给那座迷宫取了个名字，叫心之迷宫。它位于两个世界中间的迷雾地带。”

嗯，对，一定是这样！

从萧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惧。他的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眼底像是洒落了一层碎星星那样闪烁着惊喜：“好巧，您怎么在这里？”

就在秦非转身往回走的同时，D级大厅的光幕前，一个灵体正紧盯着正在直播的画面。事实上，别说拿到积分，玩家们根本连获取积分的途径都不清楚。

之后是402、403，非常普通，没什么问题。老板娘瘦弱的身躯在那一刻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大家好，大家想我了没有？我可想死你们啦！”因为它发现自己爬不起来了！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从衣口袋里一摸，像是变魔术似的掏出了满满一把铜铃。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脏兮兮的小衣服。他突然想到秦非刚才说的，“鬼婴没用，像他一样”。

手的动作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急切，到最后干脆直接撑开五根手指，向上去抬棺材的盖子。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在眼睛看不见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恶魔更加可怕。他就是那么混着，莫名其妙就活过了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