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现场，观众间已是沸腾一片。那平头男虽然傻了点，和她也没说过几句话，但总归同为新人。

“这个主播抽中的身份好棒啊，可以在NPC中间吃得这么开！”萧霄搓了搓胳膊，眯起眼睛谨慎地观望着四周：“咱们该不会鬼打墙了吧？”轻轻的脚步声自远及近响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尽头。

“我们不能……”5号吞咽了一下，半晌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我们不能内讧，那样太危险了。”他可怜巴巴地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投落两排低落的阴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请一定要和我直说。”

直播中心，属于0039号世界的那面光幕前交谈声不断，围观的灵体的脸上全都挂着兴奋的笑容，伸手冲屏幕指指点点。那种从直播一开始就漫溢在众人鼻端的腐臭味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几欲作呕。鬼火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

秦非：“……”好感度上升，居然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不是他帮了她弟弟的忙……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在第一晚选择了放弃。

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命令鬼婴做事，但他说出口的话，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婴都会置之不理。玩家在规则世界中的“天赋”与他在现实世界中的性格、特长、工作等等都有关联，能够开启武器类天赋的人，在现实世界中通常也同样拥有高超的武力值。秦非望向他，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忧色。

萧霄的脚步越来越快。车窗外，那种“砰砰”的撞击声仍在有规律地响起，众人循着声音望向车窗。

三途见状，没再多问什么, 拉着鬼火转身离开了。几人鱼贯而入，秦非跟在林业身后，最后一个迈步跨入门内。

“尊敬的修女，我有情况想要向您举报。”

“啊？”

青年低垂着眸子，重新抬起眼时已经调整好表情，现在，无论何人看来，都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对眼前的环境充满好奇与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但秦非此刻的表现，却无疑超出了他的认知。

村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两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经可以确定中招了的人。

分明是十分轻飘飘、一点分量都没有的一句话，却莫名让萧霄的心安定了下来。“出口！！”老板娘走到秦非桌边，秦非瞟向她的头顶。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发的那天，旅社来接车的人却说，他们只收到了徐阳舒自己的报名信息。秦非正在思考一件很要紧的事。

而还有几个人。

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触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们都得去走一遭。漫不经心的嗓音，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赦免。

背后，黄袍鬼飞驰而来的猎猎风声已经逼近至耳畔。“你看到了。11号，你确实看到了。”

“该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点呀！”假如没有出现死亡。这小东西似乎依旧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其他玩家对此都没有任何反映，几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秦非手里的书。

直播画面中，秦非笔下未停，一边写一边对身后的萧霄叮嘱道：“等我写完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6号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和10号是绑定进副本的队友吧，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没有岔路，没有出口，什么也没有。他摇了摇头，将手支在下巴边，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那是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在讲故事，十分轻易便吸引了车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

鬼火摸了摸鼻尖：“这个……其实我已经告解完了，在等着积分到账呢。”任务提示就一定是对的吗？林业只在F区待了三四天，自然不可能去做什么清洁工。

“为什么？”他还有一个问题，十分好奇答案。瞬息之间，如同鹰隼一般，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了秦非的脸上。

可为了保险起见，凌娜还是按照规则所说的那样折了柳枝。一波人直接来到过渡空间门口蹲守，另一拨人则留在服务大厅，准备捕捉秦非离开副本后的实时动向。在这样的注视下，秦非缓缓阖上了王明明家的门。

“我是鬼？”所有观众喜欢的元素全都在里面汇聚。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个就跑到路边拦了几个F级玩家。

“天……亮了？”萧霄伸手, 五指穿过乳白色的浓雾，神色有些许恍惚。

她向着身后挥了挥手，几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端着餐盘走了上来。

对着越跑越近、正惊讶地看着他们的萧霄，鬼火这样声嘶力竭地喊着。

秦非走过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