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的动作太过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妈妈倏地收回绕成一圈的脖子，两颗脑袋还在胸腔上方轻轻回弹了几下。免得什么时候又被他阴一记，自己还不知道。三途脚步未停，嫌弃地撇了他一眼，边跑边将自己朝秦非那边挪了挪。

雪白的佛尘早已被染成了鲜红色，一路飘飞一路滴着血，偶尔还有碎肉尸块从中落下掉在地上。

邮箱里躺着一封邮件，秦非本以为是系统通知之类的，拆开一看却是一张黑底镶着金色边的卡。一切都与众人下车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点, 那就是对方是个掌握着他生死的NPC。反正已经知道具体地址，搜不到村庄信息也没什么大不了，徐阳舒干脆利落地上网订票。

“插队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应极快，几乎不假思索。

好像有人在笑。难道，萧霄说的是真的？

见秦非没有多聊的意思，萧霄很识相地闭上了嘴。秦非笑容纯澈，露出一排细细的洁白整齐的贝齿，看起来单纯得不想样子。

“我这次绝对没骗人。”徐阳舒伸出手发誓，“ 我保证，我把老宅翻了个底朝天。那里真的什么也没有。”这是一条走不出去的走廊。

可他却又那样容易被激怒。5号打着哈哈，脸上堆起僵硬的笑：“大家心态都放平一点嘛，别这么严肃。”

鬼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24号死亡只会让里世界多出一个里人格版24号。”

“走吧，一起去户籍管理中心”孙守义不由得眉毛一挑：“你怎么一点都不震惊？”

紧接着，它开始一下一下拍扶着秦非的背，替他顺气，好像生怕他咳坏了似的。现在秦非对圣婴院的大部分设定都已有了了解，但还有些细节，他想弄得更明白些。早晨离开时秦非走的是另一个方向，没有从这里经过，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这里似乎是个幼儿园。

安安老师愤怒地瞪着眼前的青年。那人一惊，抬起头来。可心里知道，和被拿到明面上说出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就像是填空题一样，任何内容都可以填入其中。”

有了糯米，对付僵尸就更好办了，萧霄接过袋子，一边口中喃喃念着些叫人听不明白的咒，一边用糯米在左侧僵尸面前画了一个圈。6号恨毒了12号，一门心思想让12号死。是2号。

他和鬼火傍晚时单独聊了几句，鬼火似乎是想从萧霄这儿套点秦非的消息，奈何萧霄本人对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他是知道秦非才刚升级成E级主播的，秦非正在经历的，显然是他升至E级后的第一场直播。

他身上那股不知来由的“祂”的气息，对于副本中任何一个NPC而言，都有着浓重的吸引力。徐家的祖籍虽在湘西，可徐阳舒从小到大，却从未踏足过这片大山一步。

刀刃贴着秦非的衣角险险刺过，穿透神父服那长而繁复的袍尾，穿过被套与柔软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钉子般，牢牢扎进了富有弹性的床垫里。秦非也不欲多耽搁，起身迈步便往义庄外走去。如此规律，显然不会是巧合。

阁楼的木门又一次次被推开。这一次，他果然看见了倒计时提示，随着数字由一归零，悬浮在半空中的计时器碎成了一颗颗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不远处，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坡安然伫立于黑暗之中。这一次，虽然没有接触到外人，但秦非仍旧失去了对兰姆身体的掌控权。眨眼之间, 整个休息区完全变了个样子。

车厢内混乱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静地旁观。“好吧。”林业不无遗憾地眨了眨眼，“那还能藏在哪里呢？”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号以后的玩家为什么都没有出门？

不知不觉间，秦非这个伪装老手的新人已然成为了玩家中的领头人物。林业不敢细品，将嘴里的食物囫囵吞下，抬起头对老板娘扯开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极了。”

……靠！但也不一定。这个也有人……

还有这种好事！教堂的震颤连带着告解厅也一并摇晃起来，萧霄没有站稳，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说着萧霄压低了声线：“报名对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参与对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应该进行的直播。而且在这类副本中，即使是输掉的那方阵营，也一样能安全地离开。”

压低的帽檐下，导游阴鸷的眼神一寸寸擦过玩家们惨白的脸。身旁那东西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脆弱，蓦地逼近。

萧霄摇头：“没有啊。”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秦非的表情有些许龟裂，不管怎么说，这个天赋技能的名字实在有点令人萎靡。黄袍鬼大约每隔十五分钟便会现身一次，一见到秦非就追个不停，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1号：受病患童年时期礼拜学校的老师影响所诞生，有偷窥的癖好，时常在深夜时出现。

“对，还有那个带我们来活动室的引导NPC，我们也可以问问他社区有没有其他志愿者之类的工作能做。”根据医生的笔记中记载，病患兰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症，以他原本的主人格为基准，分裂出了24个副人格。

14号的死肯定和他有关，可自从14号死后，2号的精神状况明显就出了问题。平静的空气似乎在瞬间变得波谲云诡，放眼望去，亮到刺眼的惨白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