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仿佛十分随意地开口道:“啊,没什么”
看着黄袍鬼跃跃欲试涌动的身形,秦非额角蓦地一跳。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里的温度一点点回暖。直播系统和观众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们,而玩家,则不过只是斗兽场中用鲜血与眼泪当作调剂品的野兽罢了。
秦非这已经不是厉害。
果然,12号刚才跟大家说的那些都是在鬼扯。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跄跄,步子也很慢,并没有注意到走廊的这一端,秦非和萧霄正在望着他。
照这女鬼所说,那骨哨对小孩有着异乎寻常的吸引力。“还是赶快想想那些人的尸体究竟可能藏在哪里吧。”
犹豫几秒后,他十分笃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程松像个闷葫芦似的一言不发,时间久了鬼火也觉得没意思,他一见秦非是个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萧霄几个认识的模样,立即开口道:“喂,那边那个,你要不要来我们鬼火?”他就算要上榜应该也是用的小秦那个名字吧?
秦非的视线流连在那三块排行榜上。“我的同事在外面盯着,他们全都去了大厅旁边的街道上。”视线在不经意间瞟向窗外。
想到这里,秦非又有些头大起来。那种带着金属卡顿的机械声,光是听在耳中,都令人骨缝隐隐作痛。
她忽然将整张脸凑到了秦非的脸前,鼻尖抵着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却香甜的气味消失了,转而被一种浓重到让人胃部直犯恶心的血腥气所取代。
萧霄的表情古怪起来:“他们啊……都跑了。”
完不成任务,他甚至可能都没办法离开这个木头匣子。
在义庄里耽搁了十余分钟,外面的天色黑得愈发明显,头顶半轮弯月若影若现于云层背后,散发出惨白而了无生气的光。玩家们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盯着那红色的纸钱串观察起来。林业觉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巨大而无边际的沼泽里,身边是一双双向他抓来的手,它们想要将他拖进沼泽深处,而他正在奋力反抗。
神父收回手。
秦非心中越发笃定,隐藏身份这种东西, 或许不止他一个,但也绝不是每个人都有。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颤抖着摸索,细碎的纸片却不断从他的手指之间滑落,飘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难以抓取的齑粉。
可是他不想问,和系统不让他问,二者之间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别减速!”秦非提醒道。那个高玩摸摸脑袋,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人:“蝴蝶大人?”他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们盯着他也没有用。
秦非点点头。门已经推不开了。他和12号本没有半点关系。
秦非身形未动,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遭环境。……“不要跑,我亲爱的小羊。”
“噗呲”一声,烛火遇到空气自动燃烧,暖黄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区域。“秦非。”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但最终通关的只有4个。“五个月前、四个月前、三个月前……”萧霄皱眉记着数。“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拿刀的村民愕然退后。秦非挤过人群蹲在纸条旁边,眯起眼睛观察半晌,勉强认出那个“圣”字后面轮廓模糊的应该是“婴”字。况且,对方说的和他们经历的也的确所差无多……
或许……那一块块石碑便是他们和同伴的老家,即使追捕猎物,它们也不能把自家房子毁了?从游戏开始到游戏结束,他都只是直着一根筋硬找。走?
在22声钟声响起前,活动区内已然空无一人。
秦非静默无声地与不远处的人对视,一股柔和的推力从他的后腰处传来,将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离祂极近之处停下。
死得不留丝毫线索,死得所有人都一无所知。因为直播画面中,秦非忽然伸手,向0号的脚下掷出了什么东西。按月份死去的六个村民。
他只是一步接着一步,靠墙行走在漆黑的厢房中。
事已至此,说干就干。
身后,两个血修女已经挥舞着电锯,带着一种战争时期敌军飞机空投炸弹般毁天灭地的气势冲了过来。房里很安静,没有拉窗帘,明媚的阳光从窗外倾泻而入,隐约能够听见外面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声。这一次,他果然看见了倒计时提示,随着数字由一归零,悬浮在半空中的计时器碎成了一颗颗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秦非似乎明白过来,医生为什么奉劝他要尽快从迷宫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