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四方方的脸上露出一种羞恼，仿佛双马尾说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没有人回答。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们是不是想说，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为什么不现在出去刀了24号。”——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这种，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唯一有机会突破副本的线索很有可能就藏在这里，他们除了向前毫无其他选择。

但他知道的并不多。他不久前才从F级体验世界离开，A级大佬的世界对他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D级大厅门口，来来往往的观众被那两个灵体的对话所吸引。这么里外里一耽搁，5号和7号就回来了。

是黛拉修女，她正推开门向外走来。

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袭红衣，肤色雪白，假如忽视她脸上斑驳的尸斑和眼框处不正常的猩红，一定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秦非：“……”

他真的快要好奇死了，但秦大佬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还在那里像猫逗老鼠一样逗着外面那个笨蛋玩。宋天看起来有点想骂人，似乎不太善于此道，嘴唇开合了半晌，憋出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来：“你这人心理太阴暗了！”同样，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房中的报纸和书籍内都残缺了一部分文字、为什么兰姆所没有踏足的地方都是空白的。

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脚步，待在家里的玩家们也纷纷推开窗、走出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可惜这两样东西他们都没有。0号囚徒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亲昵的姿态几乎令三途与鬼火动容了，先前因为秦非设计他们而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轰然崩塌。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一丝向往，仿佛能到这里来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不赶快下车就吃亏了似的。

他赶忙捂住嘴。

“我之所以不去靠近24号，是因为，24号和兰姆并不是同一个人。”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满，身体和灵魂仿佛被剥离成了两半，眼前的画面支离破碎。

秦非没空回答，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这也是秦非前两次来地牢时没有发现它的原因。

这是萧霄今晚遇见的第一桩倒霉事。说这些话的全部都是程松直播间内的观众。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没抢到床铺的玩家已经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那边墙角好像还有一张折叠床。”

秦非开门的速度实在太快，3号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可减去他们这七个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个人。

秦非轻轻咳嗽了一声，用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气声道：“你怎么又变样子了？”“我赞同孙大哥说的。”萧霄见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开口帮腔道。

它从秦非肩膀下到地上，然后撅着屁股，连走带爬地往幼儿园里去了。萧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这张符……”……

直到夜晚的钟声敲响7次，秦非依旧没能彻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疯。他撞上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几乎快要将他的鼻梁挤扁。直播画面中，秦非已经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联想到追逐战开始前众人在墓碑之间打转的情况，秦非信手拈来地编了这个谎。

……他从随身空间中调出搬砖，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说话。”

秦非也没再尝试着呼唤他出来。

啊？秦非：“咳咳。”

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缓缓坐了下来。好在，不知是不是因为变成了活尸后身上的气息变了，这一回，林守英倒是没有只盯着秦非一个打。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种目不忍视的表情。

车上的玩家是有定数的，在大巴最初的规则中就有过播报，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来的第一刻就暗自清点过人数，车上也的的确确坐了18个人。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东西就是脑袋。

6号竟然准备拿他开刀。“靠，神他妈更适合。”

艾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医生的办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经常待在那里。”

他说。识时务者为俊僵尸。但他也不敢反抗。

没人敢动。

他们似是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正满脸迷茫的相互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