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敲敲镜面：“别睡了，快出来。”没有办法，技不如人。鬼火已经快被吓哭了。

活动中心单独建在社区一角，共有两层，一楼是老年活动室、社区阅览室和居民会议室。鬼火煞有其事地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扮演的角色，大概，是一个——”

圣婴院来防守则第六条。华奇伟的个人面板角落，观众人数正在疯狂上涨着。

这楼里一定有一个或几个大鬼，在维持着鬼们日常生活之间的秩序。不知来处的钟声接连敲响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号女人的天灵盖上。熟悉的男声混杂在一堆音色各异的呼喊声中，被秦非精准捕捉。

E级游戏大厅彻底炸开了锅。

这瞎话说得也太离谱了。刑床上，神色呆滞的受刑者忽然双眼一闭。——话说回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良心这种东西的？

秦非清俊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与上午时礼貌温和的模样全然不同。“在等着积分到账呢。”

一人一鬼就这样，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世界里走动起来。布帘背后传来一阵叮叮咣啷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乱之下将东西打翻了。

好吵啊。样式十分简陋, 上面没有半点花纹, 穿在身上像只大老鼠。“哨子——”

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她神秘兮兮地冲秦非挤了挤眼睛：“告解厅我已经修好了，您随时可以过去。”或许，他应该再回一趟卧室，同镜中的那个“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

“有人把14号的尸体带走了。”

直播大厅中甚至已经有灵体一边叹息着摇头一边向外走。

——但也仅仅是十分细微的一些而已。主播那张清俊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抹思索。

原来，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与算计。“什么什么，这几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大脑叫嚣着想跑，可浑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块石头，没有一处地方能动弹得了。

事实上，玩家要想确认一个NPC是鬼，有且仅有一种有效论证方法：又是一个老熟人。秦非眨眨眼，无辜之意尽显：“不是我带进副本的。”

“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细细碎碎的交谈声在空气中波动。

秦非看着三途在纸上勾勾画画，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她不喜欢眼前这个金发男人，这一点已经从她的脸色清晰地表露无疑。他们肯定是在寻找新的猎物。

这种高等级大佬，鲜少会出现在F级的直播大厅中。没有哪个被吓破胆的新人，会有这样的眼神。他刚才那番推论并不复杂，秦非并不觉得，在这么长时间里，会只有他一个人想通其中的关窍。

他这样说着，自己也觉得自己抱大腿的意图太过明显，脸上浮现出两团十分显眼的红晕，像是两团高原红似的。

“闭嘴。”在短短一分钟之内，秦非对鬼火说出了三途曾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

随即他脸色变了变，愁眉苦脸地望向秦非：“那我……”或许，她与她的手心意并不相同。

“我是……鬼？”他们下午商谈时分明说得好好的。

秦非轻轻蹙眉，清秀的脸上写满遗憾：“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而后快速将视线转开。玩家属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项，san值在规则世界中相当于玩家的第二条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疯了，甚至会彻底异化与副本融为一体。

“你们能不能闭嘴，是死是活安静看看不就知道了！”鬼火从休息区一路冲向教堂，在跨入教堂的那一刻狠狠绊了个跟头。散发着莹润白光的面板悬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气中，上面写着两排小字。

没想到，一切无关剧情。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扰乱他的思维。

事实证明，游戏规则没有这么复杂。

压生的观众会试图给主播提供帮助，压死的观众则会竭尽全力给直播间中的玩家们制造阻碍。四个字自青年舌尖轻轻滚落。而青年身处一片血污之中，轻轻抬起头来。

程松萧霄等人皆面无表情，谈永再次将目光转移到了看起来最好说话的秦非身上，然而秦非只是意义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