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从副本里出来后，林业还去垃圾站找过阿姨，可仅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经换了个人。挂坠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红色的液体已经快要灌满，被托举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颗正在火热跳动着的心脏。

“我操，该死的6号什么时候杀人不好，偏偏现在。”

秦非叮嘱道。这是一辆四十五座的大客车，可连带秦非与司机在内，车上一共只有十九个人，空旷的车厢显出一股阴森森的冷意。

林业道：“我也是学生，我今年高二，你呢？”

新人浑身一颤，面露不忍，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秦非开始小幅度地扭动四肢，尝试着在看不见的角度下，凭借感觉摸清那些机关和锁链的捆绑方式。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被阴了一把，也只能认下。萧霄的表情古怪起来：“他们啊……都跑了。”

14号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挣扎。萧霄不解：“为什么？”

解答的灵体神秘一笑：“对，12号和10号一样，也什么都没看见。”实在太过于抢镜，弹幕中的话题渐渐开始向鬼婴偏移。

看样子大佬不仅是在副本内，在规则主城中，人脉也非常广啊！萧霄的步速相比而言就要快很多，镇定而有节奏，片刻后便到了凌娜和林业所在的角落。第二天还有人调侃，说昨晚阳气太重，把玛丽吓退了。

萧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没有SAN方面的困扰！萧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1号总觉得，12号身上应该藏着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双马尾愣在原地。资格也不会做废，只要下次再过去走一趟就行了。可是……

鬼火压根就没有见过神父本尊，自然也不会知道，这身衣服是秦非从那个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来的。秦非的脸上不见半分血色，过于奋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轻颤，如同扑闪的蝶翼般，在苍白的脸上散下一抹阴影。

秦非对着黛拉修女胡言乱语原本只是为了保命，没想到却歪打正着做完了半个任务。无论如何，总算是有了收获。

“求求来几个剪刀手，把主播的高光片段都剪出来，卖录影带吧，我一定会花金币买的。”

那些玩家由于实力或是某种其他特质出众，早已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粉丝生态系统，就像现实世界中，那些热衷于给主播打赏的直播间观众一样，规则世界的直播间观众也会费尽心思，花钱讨好自己的主播。林业却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起来。小院面积不大，只要有人搜寻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都势必会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

猜测得到证实，秦非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奇怪，但徐阳舒一早便知道这村子非同寻常，因此反而被误导，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可他又是为什么？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下一刻，变故便随即发生了。

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萧霄嘴角抽搐，这下他终于可以确定，秦非刚才就是在玩他。

不过短短几步路，萧霄的san值已经从68降低到了62。虽然如此，在秦非听到系统提示的一瞬间，房间外的走廊上立即便传来了数道不同玩家的声音。挖眼睛？挖什么东西的眼睛？玩家们迷茫地面面相觑。

总之，任平受到了最重的影响。5号和7号两人站在6号身旁，模样同样十分骇人。明明秦大佬好像也没说什么了不得的话。

神父说，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三途和鬼火虽然在这段时间一直疯狂磕药，但补充的体力与san值根本赶不上掉下去的，眼看两人就要彻底凉凉。

所谓的“规则世界”，本质上就是一个个被污染了的世界。窗户在房间的右手边，床的对面是和11号玩家的卧室共用的墙壁，这上面显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户了。“你走开。”秦非上前将鬼火挤开，言简意赅。

秦非双手交叠，郑重其事地开口：“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秦非：“……”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周遭的一切，吸收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随着时间推移，大巴车外的雾气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浓，车门敞开着，车外那人一身导游打扮，带了顶破旧的红色檐帽，一手举着喇叭，另一只手举着面小旗，正在不断摇晃。

“妈妈，让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扫了家里又做了午饭，已经很辛苦了，下午应该好好休息。”秦非诧异地眨眨眼。鞋跟踩落在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们的心脏上。

扭头的瞬间，语音顿熄。既然任务都是一样的，那白方的人不管怎么遮掩，最后肯定都会被红方的人发现端倪。

他好像已经知道这些观众喜欢看的都是什么样的画面了……林业眼睛都瞪圆了：“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她看向兰姆的眼神好像看着一坨肮脏的垃圾。

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