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两人步子迈得比较小，也不可能在一条直路上耗费那么长的时间。鬼婴诚实地摇了摇头。

作为正在走迷宫的人，他对这座迷宫的庞大，有着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观众都更加清晰的认知。黑而长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脚步声错落响起。

“是吗？”萧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华奇伟的表情扭曲起来，距离午夜只有最后十五分钟。他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反而不急不徐的开口：

什么亲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来当鬼，多热闹！

她走到婴儿床边，将她看不见的孩子放进摇篮里，然后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来：“那你们呢？你们要走了吗？”“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每一个傀儡，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纵的。”

村长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吗？”说不定只是有个变态狂，在杀人分完尸后故意把尸块藏在了早餐铺的食材里，为的就是满足他无聊的癖好。

连这都准备好了？

他打开弹幕界面，想要从观众的反应中寻求一点安慰，却被满屏“哈哈哈哈哈哈”彻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渊。这完全就是商业诈骗！秦非：……

但秦非没有做多余的解释。青年面带微笑地耸动了一下肩膀，语气轻松地道：“还记得咱们昨天遇见的那个老头吗？”

——不就是水果刀吗？

系统终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适的时机将镜头切近，苔藓骤然被放大时数倍，清晰的呈现在了观众的眼前。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将玩家从这只靠运气的困境中拔出来一些，替自己增加一点活命的可能。NPC妈妈兴冲冲走向餐厅，将餐厅的灯打开。

她僵直着后脊，缓缓看向头顶。要么就被他气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试图说服他，直到终于发现他实在听不懂人话，而自己已经被累得半死。

像刀疤这样视道德与法度如无误的亡命之徒，就像是一条毒蛇，是无法被驯养的。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猛地闭上嘴。视线在不经意间瞟向窗外。

在一旁的鬼火眼中, 秦非完全就是看见14号死而复生后愣在了那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与鲜血已尽数消失不见。秦非的则是数字12。

这种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渐发酵，愈演愈烈。寂静在空气中流淌，崔冉脸上的笑容却未变。

萧霄干脆也签收了邀请函。

“好吧，我告诉你。”安安老师将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这些半吊子们借着村子曾经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勉强混个温饱度日。

他说的是秦非昨晚拉开门，却又没见到人影的那个家伙。天要亡我。“他觉得我比他更适合这个职位，就把他的工作暂时让给我了。”

得知这一消息时, 秦非和萧霄正坐在暗火的招待室。

那个林守英身上就像是装了雷达，饶是祠堂此刻正人山人海，它的视线依旧穿过了无数汹涌的npc人潮，精准落在秦非的身上。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响，从距他不远处的墙面后响起，正越来越近。“到账……？”她细细揣摩着这两个字。

秦非身后，玩家们正神色各异地簇拥在一起，欲言又止。鬼婴则安静地趴在秦非头顶的软枕头上，像只小猫一样盘起身子。

大家有气无力地做了个餐前祷告，用手指在空气中比划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十字架，闷头解决起桌上的食物。它可以穿墙，可以出现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隐形又突然出现。

祭台上并没有摆神龛或是挂画,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几抹香灰。

“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个纯善至极的笑，一口细白的牙齿配上他干净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气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会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听他说完这句话。总之。她不可能吃了他的。

“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时出现严重ooc”，听起来好像很糟糕，但这并不是一个即死flag。

都打不开。少年用最后一点点力气吸着鼻子，他觉得，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过去了。

这简直已经不是人，而是一个活菩萨了。

秦非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