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挂坠被液体盛满，玩家就会彻底失去神智，变成一个无知无觉、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

当然是有的。所有有资格离开副本的玩家，全都在眨眼之间便现身在了结算空间内。

“坐。”导游说完，在距离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凌娜嗤笑：“你这个人，除了问‘怎么办’，还会不会说点别的？”“你们快出去，快出去啊！！！——”

房间的门没有锁。手搭上门把轻轻向下一压，门便顺着一股惯性自动向里开了。墙面上张贴着一张纸，上面写了几段文字：

以他直播间现在的观众人数基础来看，除非那些观众全都是哑巴，否则弹幕绝对不可能这么少。轻飘飘的一句话, 成功让萧霄和观众都沉默了。林业的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秦非恍然。这便是副本内精神污染的强大之处，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绪、控制玩家的精神。不仅看得见，还看得十分专注。

“他的属性面板也不对劲，san值怎么可能破百？这特么还是人吗。”鬼女气到后槽牙都在发痒。它再也难以维系那幅高贵优雅的模样，张开嘴，露出口中尖锐的獠牙，冲秦非咆哮着。

好在系统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随着追逐战的开启，越来越多形色各异的灵体出现在了F级直播大厅中。不可攻略啊。

小楼的门没有落锁，虚掩的门缝轻轻一推便能打开，徐阳舒瑟缩在队伍最后面，进门时头也不敢抬，脑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他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

“现在、立刻、马上滚回你阁楼上的窝里去，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说不定他会变成一个红着眼的杀戮机器，但绝不可能变成一个害羞内向的小男孩。

修女被气得不轻：“从你背弃你的性别的那一刻起，主也放弃了你！从现在开始，我禁止你呼唤主的名字，这是对神明的不敬与羞辱！”

“这合理吗，就刚刚那一小会儿，我连内容都没认全啊！！他居然背下来了？？？”

8号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状态。矮墩墩的小东西跌跌撞撞向鬼女跑了过去, 一头冲进对方的怀里。这一点在四个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他们紧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离开。

是玻璃接触地面裂成几瓣的声音。很难说到底是肉体折磨还是精神折磨。“既然你这么想要离开这里。”

那边神父已经自动自觉地将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脱下来放在了凳子上。他说这些话时没有看向会议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认出，这个正在听他们闲谈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哪怕只是半句话，或者几个字都可以。”两人说出这段话时驾轻就熟的姿态，仿佛相似的场景已经在这个家中发生过无数次。虽然她原本想的替鬼火上分的计划被毁了。

萧霄实在想不通, 事情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脸皮厚到足以打动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秦非平静地询问三途：“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杀死的话，你觉得，最合适的是哪个？”

也对。和大多数一开播就满脸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来心情非常好的样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性别：男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6号的脸皮轻轻抽搐着，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僵硬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他聒噪的姿态终于惹恼了对方。“请等一下。”鬼火望着萧霄越冲越近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按照萧霄的想法，秦非作为“资历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样不会管这些蠢货。他抬手，将电话听筒拿起。秦非眉心紧锁。

白白长了一张好人脸而已。虽然无法回头，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个接一个僵尸跟了上来。

“我还有其他更要紧的事要去做。”“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呀——”

直播系统和观众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们，而玩家，则不过只是斗兽场中用鲜血与眼泪当作调剂品的野兽罢了。秦非：“……”和大多数寻常人认知当中的鬼一样，鬼婴也更偏好于昼伏夜出。

秦非是车上最先清醒过来的人，此时同行的其他乘客都还陷在昏迷当中。即使明知道吃一口就会犯肠胃炎，对方依旧难以抗拒。就连光幕那头的观众都纷纷安静下来，双眼放光地盯着荧幕正中那个滔滔不绝的男人。

6号见状，眼睛一亮。说得也是。这东西好弄得很。

徐阳舒站在祭台上，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萧霄摇动铃铛向祭台边缘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将徐阳舒盖在了棺材里：“别添乱。”出于这种长久以来养成的职业习惯，秦非在面对孩子时，总会下意识地将自己放到一个保护者的角色上去。

那应该是昨晚鬼手残留下来的味道。他们会和副本彻底融合在一起，永远无法离开。

其实萧霄也算下过不少副本了，见过的玩家和NPC，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远远的，祂向秦非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