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绷紧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许，却在听见某道声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觉地锁紧眉头。

被丢过来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质椅子。棺材的位置影响应该不大，该死的人依旧会死。以他现在的身体大小，要像刚才那样挂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经有点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个挂件一样悬在那里。

他过了几个副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要去户籍管理中心办的事呢。这老师刚才不是还跟他说，她是因为暑假幼儿园里没人才过来加班吗。

系统不会干涉这种行为吗？长时间滞留低级世界，听上去很容易破坏玩家与玩家之间的平衡。

程松的一名老粉抿了一口杯中的灵酒，摇着头回答道：“这小东西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只有零星的几滴血，大概是2号向他们走过去的时候留下的。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讯后，却都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由于害怕错过线索，他不得不强撑着，一直保持清醒。

按鬼火所说，那边是三个玩家一起行动，如果死者的死因是违规插队，那另外两个人肯定也逃不过。虽然他从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仅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给这个毫无用处的小崽子要让人舒心畅快得多。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临时起意抢神父位置的决策，或许会给他带来一些意料之外的利处。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异性恋？”

这栋楼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间相处得却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觉得这样的社会结构会是它们自发形成的。假如秦非没有想错的话，这个找东西的任务过程中是没有死亡条件的。

不能停！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渗人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两个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没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三途与鬼火对视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那是一件金属材质的物品，黄铜色的表面光洁平顺，整体呈葫芦型，一端粗一端细，粗的一端由四片花瓣状的薄铁片组成，细的那头则有一个向前推进的机关扣。

“他摔向了桌脚，太阳穴磕在木头尖上。”还有那两个6号自己原本想吸收、却又对他不屑一顾的公会玩家，他们也对12号言听计从。林业对秦非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总觉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应对。

散发着臭气的生肉被王顺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苍蝇围着他团团飞舞，空气中满是浓郁到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味。身后，萧霄还在强行挣扎：余下两人点了点头，对此表示了认可。

沉重的鞋跟叩击地板，在大门打开以前，秦非已经听出，来人是修女黛拉。秦非恨铁不成钢：“那你出去干什么。”

还差得远着呢。萧霄想起秦非对他们的叮嘱，不由得焦急起来。以及另外几个玩家们还没有留意到、但在观众们之间已然备受瞩目的。

“快回来，快回来！”一声。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详的预感上涌。

看他们当时的样子，显然正打算进去。“你们……都是想进幼儿园吗？”陆续有人上前尝试，全部无功而返。

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静地望着秦非。程松不知在和刀疤讲些什么，两人从离开义庄以后就一直并肩走在队伍最后排。一连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萧霄整个脑袋说得嗡嗡响。

萧霄：“……”

那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惨白——圆形中空的纸铜钱层层叠叠，铺满了脚下的土地。现在秦非直播间内的人数已经逼近5万，系统对此给予了评价【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间人数已再创新高，E级直播大厅以你为荣！】神父一愣。

尸体是不能开口说话的，这个思路绝对错误。不过，嗯。

“宾客盈门，宴起——”那人拖着长长的声调道。秦非坐在满桌垃圾前，强忍着臭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将石头眼珠子在指缝间转来转去。这两种可能中，无论哪一种，背后都传达着相同的含义：

这完全就是商业诈骗！与此同时，秦非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系统提示音。

秦非用余光瞥见了，但并没有当一回事。可惜他失败了。“吵架，需要强大的心理，丰富的语言。”

暗红色的追逐倒计时旁，缓缓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

竟然没有出口。

“首先排除礼堂。”

心之迷宫是通往兰姆所在位置的唯一路径，这也就意味着，在迷宫中走得越深，距离污染源就越近。甚至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秦非忽然听见系统以一种比正常说话时快了1.5倍的语速说道：

秦非听得嘴角直抽抽。玩家属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项，san值在规则世界中相当于玩家的第二条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疯了，甚至会彻底异化与副本融为一体。秦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之间又给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创伤——当然，就算他意识到了，多半也懒得费口舌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