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坑边，其他小朋友已经全都躲了起来。那清浅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变暗了些许，与他素日里温和微笑的模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秦非暂时没有暴力破门而出的想法。

今天回来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迹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块。手迅速抽离，见秦非不咳了，手悬停在半空中愣了几秒，然后慢慢放了下来，落在秦非的背上。

他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这里没有新生，也没有死亡。在身后小门被撞破之前，他已动作极其迅捷利落地一把将24号扛在了肩上。

年轻的神父呢喃着，一直以来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拨云见月，豁然开朗。

“我来这里，是为了代替我的朋友们向您忏悔。”青年闭上眼睛，漂亮的面孔神色无比安详：“恢复一下体力，然后出发去找导游。”

今天它穿了一件七色花的套头连体服，五颜六色的花瓣在脸旁边围成一圈，看上去说不出的傻。

“嘶……”秦非倒抽了一口凉气。

萧霄紧随其后。秦非回头瞟了一眼，两个血修女依旧速度不减，在遍地金属、碎石与火花迸溅中，气势汹汹地冲他疾冲而来。这一记的力量不同于以往，右边僵尸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整个脑袋直接脱离脖子，在空中飞出一道弧度，砸落在地咕噜噜滚了好几圈。

他乐于看到他们在自己的手下惊恐、哭泣、求饶，甚至为了保命作出一些丧失尊严的乞求……在无数观众屏息凝神的注视下，秦非忽然扭头，对着王明明的妈妈开口道：“妈妈，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祂不说话，看着秦非，轻轻笑了笑。

这个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想想。此时此刻，会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秦非握着电话听筒的手一僵。

崔冉的话音未落，外面的大厅里忽然有玩家惊呼起来。得到一片沉默做为回应。被什么东西追不是追呢？

头大身子小，模样甚至有点卡通，像美式哥特动画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强透出一丁点很难形容的可爱。

只是……

“为、为什么？”那两人中意识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头问道。问任平，任平也不说。

轻轻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他说这话的时候鬼婴就在他的肩膀上坐着，叭哒着一张嘴吐口水泡泡玩。要知道，在表世界中，白修女们是给过玩家们明确的身份的。

秦非的脸上不见半分血色，过于奋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轻颤，如同扑闪的蝶翼般，在苍白的脸上散下一抹阴影。萧霄心惊肉跳。好不容易从深渊拉回地平线以上的心脏，再次僵持在了半空中。

“去死吧——！！！”

他似乎想要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现实打击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6号在表世界的休息区里已经用清水将自己浑身洗净，而秦非，虽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脸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迹，却还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压生的观众会试图给主播提供帮助，压死的观众则会竭尽全力给直播间中的玩家们制造阻碍。“这位妈妈。”观众们想得非常美，但5分钟注定解决不了战斗。

受污染的规则会发生内容异变，它们是残缺的、破损的、不完整的。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并且经过三途的观察，6号的圣母挂坠已经快满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撑他再杀一个人。

秦非道：“其实，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等就可以了。”下一秒死亡的阴影便将那人笼罩。

这是中世纪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称“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惩罚骗子和渎神者。他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动作僵硬地将手从方向盘上拿了下来，在一车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中，司机缓缓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台上的某个按钮。此时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觊觎了的撒旦，正处在强烈的疑惑当中。

她们穿着血一样鲜红的衣袍，长着血一样鲜红的眼睛。但捉迷藏就不行了，根本没地方让他们藏啊。

萧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着吓了一大跳：“嚯！！”“而且。”萧霄的表情有一丝怪异，“除了猎头，不会有人想呆在低阶世界的。”那是迷宫的出口，也是揭开真相的门！

毕竟，副本从来不会给人带来什么正面的惊喜。一个与副本剧情没有太大关联，却与他对整个直播系统的进一步认知有着重要价值的问题。而且这些眼球们。

秦非的目光落在义庄大门上。“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浓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砰、砰”地撞击着车体，极有规律，撞击力度一下比一下大。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满，身体和灵魂仿佛被剥离成了两半，眼前的画面支离破碎。

反而……有点舒服。

秦非异常的举动肯定与他的天赋技能有关，讨好npc能够给他带来某种好处，或许他的天赋是魅惑系的，又或者他是精神类盗贼，能够从npc身上窃取到某种信息。